东弗勒斯

诗经.载驰.许我一树李子花

   

   各位看客,不必知道我的本名,只需要知道我留下来的只有一个许穆夫人的名号便可。


   我的故事说来好笑,为公主,却左右不了父亲的决定;为皇后,却求不得国君的帮助;为众人皆轻的女子,却周旋各国拯救母国。


   一生中唯一快活的时光,大概只有少女时期了吧?起码不必为国家社稷操心,不必为日后何去何从挂念。


   长大之后的事,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。


   作为诸侯国的公主,婚姻从来都是政治交易的一部分。作为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,我无法打破,能思考的,只有我被许配给谁会对国家有利。


   只是我能想到的事,父亲没有想到罢了。


   为了许国君主的“重礼”,我被送往许国——一个离卫国极远的小国。


   不管怎么说,在那个时候,我也不过是从少女变成了少妇——而因为所谓的“重礼”发生的身份变化,于当时的我而言,怨恨是少不了的。


   可是有什么办法呢?我的命,向来不属于自己。


   在许国的日子里,我只能通过写诗排解思念——


“籊籊竹竿,以钓于淇。岂不尔思?远莫致之。”


“泉源在左,淇水在右。女子有行,远兄弟父母。”


“淇水在右,泉源在左。巧笑之瑳,佩玉之傩。”


“淇水滺滺,桧楫松舟。驾言出游,以写我忧。”


   原以为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:从一个深宫走向另一个深宫,再走向死亡。


   直到北狄侵卫,卫国被亡。


   不用想我也知道国内是怎样的景象——亡国时,君主更迭,血流成河,浮尸三千,百姓流离失所,苦不堪言。   


   战争,从来不适合在世间出现。可惜,这世上的人啊,没有一个人,能安然地从权利中走出来。


   战争便也就无法避免。


   许国果然是靠不住的,君主最会明哲保身。


   “别担心,都会过去的。”这是许国国君之言。


   可是满城壮士的血雨,如何能过去?


   我既为公主,就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子民被肆意欺辱。


   于是我走了,我选择与社会对女子的偏见对抗——周旋各国,寻求帮助。


   “朝堂上的事情,女子若是插手了,可是大忌。”


   “女子身子羸弱,应当好好养着,处理家长里短事务。至于朝堂,至于国家大事,那都不是女子应该操心的事。”


   “女子一出生,便注定相夫教子,注定生在闺阁之中,一辈子不可踏出的。”


   可是女子又如何呢?


   凭什么男子就能有一方天地,女子却不能?


   有的人,并非无才无能,而是遭到身边的各种限制罢了。


   女子也可以带兵打仗,女子也可以为国捐躯,女子也可以为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操心。


   只是在这个朝代,没有人给过她们这个机会,反而在女子努力想要挣扎出铁笼的时候,他们转头鄙夷地说“出来抛头露面,成何体统?”


   我偏不信这规定。


“载驰载驱,归唁卫侯。驱马悠悠,言至于漕。大夫跋涉,我心则忧。”


“既不我嘉,不能旋反。视尔不臧,我思不远。”


“既不我嘉,不能旋济?视尔不臧,我思不閟。”


“陟彼阿丘,言采其蝱。女子善怀,亦各有行。许人尤之,众稚且狂。”


“我行其野,芃芃其麦。控于大邦,谁因谁极?大夫君子,无我有尤。百尔所思,不如我所之。”


   在大国之间奔波时,我常会怀念幼时。


   我那时还住在偏宫一隅,红墙外栽了一棵李树。那花就这么探进来了,照亮了我整个童年。


   宫中名贵的花不少,我却独独喜欢这偷偷探进来的李子花。


   洁白无瑕,不染一丝尘埃,直至战火波及,那份高洁才支离破碎。


   可是战后呢?


   ——又是一树洁白。


   在齐国的援助下,卫国收复了失地。


   多幸运,离开卫国数十年,我复又见到了那树李子花。


   开的甚好。


   当然啦,树下再也长不出一个为之欣喜若狂的女孩了。或许有,可那只会是心底的一份悸动——一份久归的悸动。




关于我把800字扩写诗经作文写成了发疯版.自传体小说这件事…

 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
  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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